濟川藥業第8篇:尋求突破
先宣傳一下:我的第一本書《被忽略的投資秘籍:伯克希爾股東大會的啟示》已經出版了,在京東、當當等各大渠道都有賣,搜索villike就能找到了,這本書不求大賣,但我希望能賣五十年,因為內容絕對值得。
(資料圖)
這是我從0開始,分析濟川藥業的第8篇文章,在上一篇中,我提到:
“濟川藥業的第一個競爭優勢,涉及到競品不少、專利到期的影響;第二個競爭優勢——銷售體系的能力——則面臨著集采的巨大不確定性(尤其是作為一個“穿鞋”的企業而言)。
從商業模式的角度來看,產出端價格是長期承受壓力的,而數量則面臨著不確定性,哪怕是“以量換價”也不一定能確保產出的增多;而從投入端來說,持續增高的投入是濟川藥業躲不開的選項——如果公司真的要走上新的發展模式的話。
這樣看下來的話,似乎各方面都不是那么理想和順利,但有些讀者估計也會想到了:
濟川藥業的管理層,過去能讓這家公司“起死回生”,未來難道就做不好這家公司嗎?”
我們接著來看。
我先來講講我對濟川藥業管理層的一些觀察,然后再說說公司的企業文化。
我之前分享過看管理層的6個具體角度,在這里就不一一展開了,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后臺回復管理層,去看那些文章。
先說結論:總的來說,濟川藥業的管理層是比較低調的,我沒發現他們有什么大的問題。
這里面有一個事情需要說一下,我看網上爭議比較大的,是在發布2019年報的時候。
當年,濟川藥業一方面宣布要定增,一方面還要分紅,而定增和分紅的金額大約是14億和10億。
本來這種同時大手筆定增和分紅的做法就容易引起質疑,大股東還股份占比高,按照當時的持股比例,這10億分紅大股東會分走差不多7億。
于是,輿論就一邊倒了,先不說增發是不是低價,總歸管理層利用資本市場的融資能力中飽私囊,是當時的主流看法。
對這個說法我的看法是:描述了現象,但忽略了背后的人情。
各位還記得嗎?濟川藥業當年可是借殼上市的,換句話說,大股東是沒有從資本市場上拿錢的,而且為了借這個殼,鐵定還要花錢的。
事實上,曹家如此之高的持股比例,既不利于治理結構層面的制衡,也不利于外界對公司的評估,適當地降低一些持股比例——當然了,同時也會兌現錢出來——對大小股東都是好事兒。
所以,2018年的時候,大股東的妻子就減持了,2018年報顯示,當年她賣掉了接近800萬股的濟川藥業,套現了差不多6個億。
同年,大股東的一致行動人恒川投資管理中心陸續減持了大約1200萬股的股票,兌現了差不多9個億。
現在回頭來看,我們先不說濟川藥業大股東的管理水平,這投資水平是真的厲害呀,哈哈,要知道濟川藥業的股價高點,就是在2018年中的時候,看看下圖眼饞一下吧。
前面這個“一手定增、一手分紅”的動作,除了套現的需求,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引入外部投資者、完善治理結構,也說不上應該進行道義上的譴責。
我們再來說說企業文化。
如果是好的企業文化,應該是消費者導向的,比較典型的就是默克的“藥品旨在治病救人,不在將本求利”,這是一種超越了利潤的追求。
對于“外人”來說,企業文化是一件似乎有點虛無縹緲的事情,但如果一家公司的企業文化好或者不好,還是有一些蛛絲馬跡的,這里我準備從三個角度講講我的觀察和思考。
首先,公開渠道可以看到,濟川藥業的使命和愿景是這樣的:
以“用科技捍衛健康”為企業使命,力爭實現“培育百億規模、爭先百強企業、鑄就百年品牌”的企業愿景。
這一段話是常見的企業描述自己使命愿景的方式,這里面有好的地方,比如“百年品牌”——一般而言,看得久的企業更容易做對的事情。
但這段描述里也有幾個讓人不太舒服的地方,比如“用科技捍衛健康”,似乎有點大,而且從濟川藥業過去的研發投入來看,很難說“科技含量”有多高。
當然,可能濟川藥業過去的藥是有技術含量的,過去那些大單品就是證據,但“百億規模、百強企業”這樣的目標,就有點為了規模而規模的意思了。
對于公開的使命愿景的分析,不一定是準確的,也有可能是企業自己的表達能力不夠,但從中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,我們要留意和其他來源的信息做進一步交叉驗證。
我想講的第二個角度,是濟川藥業近年來在年報里提出的“四個一”的價值理念,它的內容是這樣的:
“企業要有一定的發展速度,員工要有一定的收入增長,對政府要有一定的稅收貢獻,對社會、股東要有一定的責任奉獻”
這個理念里面,至少有兩個點是需要思考的:
第一個,作為一家“捍衛健康”的藥企,為什么理念里有企業、有員工、有政府、有股東,卻沒有消費者?
當然,可能公司把消費者或患者歸在“社會”這個概念里了,但這么不明顯的表現,到底是公司表達地過于隱晦,還是這個因素的優先級本身就不高呢?
第二個,就算“社會”這個概念里包含了消費者/患者,這四個一的順序,本身也耐人尋味。
我試著理解它的邏輯是——企業有了發展,員工才有收入增長,政府才有稅收,股東才有收獲,但這個關注點的順序,如果是把消費者和患者的需求放在第一位,會更讓人明白企業文化的核心關注點。
我想分享的第三個角度,是我對濟川藥業發展歷史的粗略觀察。
這家企業能夠被大股東起死回生、發展到如今的地步,是值得佩服的,但是,我看了大量的報道,并沒有發現明顯的“消費者導向”的事件。
這家企業給我最深的印象,一是擅長(或運氣好)找大單品,二是在營銷上舍得花錢、也能花錢做出業績來。
從上面三個角度來看,我似乎沒有在濟川藥業找到“消費者導向”的意思。
看完企業文化,我們再來看看濟川藥業的風險所在,我認為,這家公司未來面臨的風險,主要是兩個。
第一個風險是:醫藥行業環境巨變對生意模式的沖擊。
前面文章已經講過大量的醫藥行業環境對生意模式的可能影響,這里不再贅述了,這里我只想多說一句生意模式的事情。
我當初在網上看到下圖的時候,就默默吸了一口冷氣,一方面是感嘆濟川藥業能做出這樣的歷史業績不容易,另一方面,也是公司生意模式一般的直觀感受:
單單一個中成藥清熱解毒用藥的市場中,就有上圖多如牛毛的競爭對手,蒲地藍消炎口服液雖然厲害,也不過4%的市場份額。
這么激烈的競爭環境,能出多好的生意模式,這是一個不需要深入分析就有答案的問題。
濟川藥業第二個明顯的風險,就是在找出路的過程中出一些昏招,比如多元化,或者迷失了自己。
如前面文章所說,伴隨著外部環境的劇烈變動,濟川藥業也在摸索出路,其實早在這幾年行業監管政策巨變之前,濟川藥業已經在探索了。
比如2014年報的時候,公司已經提出:
“在藥品研發方面重點投入“兒科、婦科、呼吸、消化及老年病”等優勢領域,同時有序推進功能保健品和功效型日化產品的研發。”
2016年,濟川藥業對南京逐陸增資,這家企業從事的是藥品研發和技術服務業務,濟川藥業增資的目的,通俗點說就是尋找新的增長點。
2020年,濟川藥業在年報公司發展戰略中寫到:
“未來將培育“中藥藥妝”產業……目前已獲得蒲地藍美白保濕面膜的發明專利。”
2021年,濟川藥業宣布和天境生物達成合作,后者許可濟川藥業在中國大陸地區進行長效重組人生長激素“伊坦生長激素”的開發、生產及商業化。
這里岔開說一句,讀者們如果看過我對長春高新的系列分析文章,應該還記得這個“長效生長激素”有多暴利、也應該記得這個事情有多難吧?
到了2022年,濟川藥業發布股權激勵計劃,將引入產品的數量納入了業績考核,要求2022-2024年每年引入產品不少于4個。
從過往歷史來看,濟川藥業一直在尋找新的方向,可想要找到一個有前景的賽道、并做出有競爭力的產品,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我們拿化妝品這個事情來舉例,按照網上的信息,你們知道有多少家藥企已經向化妝品業務布局了嗎?300多家!
這300多家可不都是不知名的小企業,同仁堂、云南白藥、康恩貝、馬應龍……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對手。
我們暫且不說藥企做化妝品是否有優勢,就算有,這么多競爭對手的虎視眈眈下,勝出的憑什么就是濟川藥業?
雖然前路漫漫,但濟川藥業也一直在努力,未來會怎么樣,我們先不說,但相比于迷茫的前路,我更關注是這樣一個問題:
濟川藥業,到底是一家什么樣的公司?
以前的濟川藥業很容易定義,是蒲地藍、是同貝、甚至可以是濟諾,如今濟川藥業要做其他領域的用藥還可以接受,但日化、美妝、甚至生長激素……未來,濟川藥業如何定義自己?
這個“我是誰”的問題看起來無關緊要——“哪個業務做出來我就是哪個”似乎是最簡單的答案,但問題在于,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初心,而只是為了增長四面試探,我們就只能期盼結局是美好的了。
好了,這篇文章講得夠多了,下一篇文章,就是濟川藥業的完結篇,我會把前面8篇文章的內容整理總結,并給出我自己的交易決策。
濟川藥業的下一篇分析文章,已經發送在我的XX號:villike的財務自由筆記,后臺輸入濟川就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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